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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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
6 n3 U+ B5 h. ~ Hi,lily…5 x# k2 J/ ]/ p( F8 |- c4 i
窗外阳光灿烂,小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风的轻咛。9 J+ q8 T& o- ^/ W7 H( ^
雪懒散地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文学杂志。旁边是MAX给她倒好的牛奶,伸手可及。他背着她,光着脚坐在地板上很认真地喝着工夫茶,心满意足。整一个居家男人的模样。雪盯着那样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呆.% E5 B" G# N3 g- D$ ~) }. j u
:“Max,什么东西比雪更冷?”
/ a' ~, w# }6 U :“冰。”Max依然一门心思喝茶。
1 j7 h2 J5 a2 L- l8 T :“为什么?因为冰的密度比雪高吗?”她窃喜,开始集中精神。4 [% J& A+ A3 o. o7 }" C1 ~
:“因为冰融化的时候会吸走人的热量。快把你的牛奶喝完,该冷了。”他专心地泡第二壶茶。雪于是沉默。/ M* `* Y; a* ?' w: a
整整半个多月,雪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发短信也不回。偶然接个电话也一副忙得抓瞎的样子。他强烈地想她,她喷性感洁净的香水,用闪闪的眸子定定地看他。她有别人了吗?不可能。那个安静的下午,她像个少女一样流血。他们分开以后,她没有任何男人。1 S1 q3 m9 ^* W7 l6 v
:“雪,我想你。” Max最终把电话打到了办公室。
8 B/ J" q0 y3 p* p* H) m:“我在上班,回头说好吗?”雪冷静的声音。办公室是听说外交辞令的地方。
( A$ c2 T ~- C6 k7 |7 F:“雪,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那天是说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不是说对我们。”5 c( d3 |; a7 y. Y, g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要忙了。”她知道他爱她,在乎她。9 u" p. F$ m5 c5 ^
:“你一定生气了!雪,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爱你。”
! s4 l( d+ R9 h3 o l$ M9 F# w:“我真的没有生气。晚上给你打电话好吗?”挂上电话,雪叹了口气。他总是这样,用他灼热的爱情,烫伤自己烫伤别人后手足无措。
% s: j. P8 Z% n对于Max,雪挑不出什么毛病。学的是建筑设计;做的是家族生意;身心健康;爱干净;爱孩子。唯一让她恐惧的就是他背后那个重男轻女的大家族。那里的女人们有大颗大颗的黄金,甚至是钻石。但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戴,因为她们要照料不断出生的孩子(直到今天,家族里还是没有请保姆的传统)。忙里偷空要研究菜谱,伺候好先生的胃。(风月归风月,先生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家)节假日要忙于购买串门的礼物,每家每户要算好,谁也不能落下……5 l8 e; r4 {3 U1 w2 p# ?6 f! m- ^
半年前的一个夜晚,Max出差的前夕。绕了大半个城,来到雪的跟前。
5 I/ z; y6 u3 z' P8 Z. U- ?/ o3 n:“雪,嫁给我吧。忘了我们所有的不愉快。”Max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她轻轻地转身。1 W9 I# D G) k* ^& W% n6 ^
:“雪,你再也找不到这么纯碎的爱情了,我是最爱你的男人。”Max大声地喊着。她在心里划了2个勾,继续往前走。他说的对,但她习惯了不回头。
2 B% J* t ^, B7 A0 P% L雪在踏进他们家的门那一瞬间,已经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茶几上摆着水晶玫瑰,让她窒息。如果玫瑰代表爱情,那么在一切不可逆发生之前,牧师应该问问水晶,你愿意么?突然想念冰雕,因为可以随意变成任何的样子,甚至是化成一股流动的水。蝴蝶因了广阔的天空而轻灵生动,雪花以整个大地为背景而圣洁纯净。他那么爱她,怎忍心看她开败枯萎在他的怀里?
2 b( ?+ p |4 T: X# n; B3 k7 p半年的时间,他们彼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直到Max功成归来,给雪发了简短的信息。雪来了,穿着蓝色和白色。剪了短发,看上去更纯净了。她显得憔悴,可幸笑起来依然夸张鲜活。Max突然记起来某个下午,嘴唇被风吹得开始流血。她在这里帮他搽唇膏,眼神清澈,姿势专业。他温馨莫名,想起要娶她回家。今天的他们,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或许半年的空白,感情上已经陌生了?8 R( ?( H( q2 V- _& k, p5 E' S1 A
道别的时候,Max忍不住心疼:“雪,你怎么可以让自己那么瘦?”$ ~7 E& |# J4 h1 \9 q9 Y
雪抬起头,定定地看他。然后迅速低下头,像个委屈的孩子。他不禁轻拥她入怀……( V# f8 c. W' F
随着年龄的增长,雪更相信沉淀下来的东西。就像要看到果汁下面的沉淀的果肉,才相信它是真的果汁,才有想喝的欲望。她在爱着一个男人,执意不发出声音。每个夜晚,在键盘上敲打着她的爱情,然后跟他的照片一起在电脑里沉睡。他让雪很好地保持着她的灵气,随意变成她想变成的样子。可是天空太大,蝴蝶会寂寞。翅膀煽动得太久,总要找个地方安睡。雪越下越厚,大地越发寒冷,停顿了脉搏。安妮宝贝说,尊重,有时候也是一种巨大的无情。
! M, }( X0 T4 }为了揭开心中的迷团,也为了慰籍思念。Max再次绕了大半个城,雪脸上挂着孩子般的欢喜。他的心舒展开来。他做了丰富的午餐,在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很随意地说了句
# u" G2 t+ T- K* @( o/ L:“雪,你好懒。”
* r/ `' N' L: i7 \很懒吗?!我会做水果色拉,会榨花生豆浆。雪想到他家族里的女人们,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相对于她们,她简直一无是处。
2 D& q* |2 {* h" s+ O* l:“Max,男人妒忌时会怎样?”
, w& x3 j o2 Q. @( h7 i$ k:“离开那个女人。”他有点措手不及,冲口而出。
4 |% f, R6 U. H5 tMax在房间玩电脑,雪在阳台小心地照料她种的植物。冬天来了,她尽量把它们靠在一起。或许可以抵挡一些寒意?正如,寒冷的季节,人们取暖的欲望强烈。他们坚信两个36度的体温相加会大于36度,这点连数学家也无从论证。感觉是纯私人的东西。
1 _, M- J8 G. D:“雪,你爱他?” Max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
. N0 X2 ^$ q* W: ]4 }' w {( j' n雪仰起头看着他,一脸平静。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原因并不在他。是爱情没有了,令她丧失耐性和牺牲的欲望。她是爱过他的,直到今天也不抗拒他。很多时候,迎着他疼惜的眼神,她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像个女巫。但雪是如此惧怕寒冷,一度借着他的爱情取暖。
. ~, _& U. j1 y8 j:“为什么?!”他的眼神交织着痛苦和愤怒。在电脑里,雪珍藏着那个男人生活中所有的足迹,尽管他们不曾牵手。他的球场、他的大学、他工作的地方、他经常经过的街道……
- i w+ v3 k' p雪依旧不做声,缓慢地走过去,拉开了门。Max像一阵风扫过她的面前,衣角飘得太快,抽打在门上,发出狂燥的声音。
_2 q' y6 n4 ~% `6 g/ r雪最终把她的植物分开了。她不知道它们哪个更冷些?如果取暖的相加等式成立的话,那么相加的首先是体温相同的两个人。雪融化的时候会带走人的温度,那么对于人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
6 _ P5 d |* a( U: G3 [Max整夜整夜地喝酒,搜索事情发生的所有预兆。她曾经在他说爱她的时候,低低地问他,Max,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吗?
* k+ e4 d0 f7 v7 z" j: J iMax,什么东西比雪更冷?$ H5 h2 p2 Y+ c! h4 t/ A/ E
Max,男人妒忌时会怎样?
3 E* W# p7 ~+ m2 a: ], ~# JMax,我电脑里有最新的游戏,去玩吧。……
& `& Z+ n, v( N9 [2 f- `9 I+ @. C第二天,雪收到Max凌晨4点发过来的邮件:雪,你是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祝你幸福。% f% Y. |; X2 ]
Max,同样的问题我问过他。什么东西比雪更冷?他说是液氮,零下40度。
?* p# t4 X1 W8 j2 \1 ]1 r- m% m你我都是感性至上的人,在感觉里沉醉,不问物理。可笑么?( P4 r' m6 l% o
有你送给我的电热水袋,这个冬天不至于十指冰凉。
: O& O( r5 |/ C# a/ f谢谢你,Ma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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