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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今天中午在公司用餐吗?我去找你一起吃饭,给你一个惊喜!等我!”没等我回答,燕儿就挂断了电话。我笑:她总是这幅风风火火的样子。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就是这个样子:“喂,你好,我叫燕儿。是李总让我来找你的,中午一起吃饭聊吧,bye!”也是没给我插话的机会,也没留下她的电话,急匆匆地说,密不透风的话语,说完就OVER。那天中午我正好有约,又不认识这个机关枪手,只能抱歉地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谁知中午时分,我的手机响了:“喂,我是燕儿。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吃饭。你下楼左转。。。。。”“我中午已经有约了!”没等她说完,我赶紧打断她,“不能和你吃饭了,下午你有时间吗?”“没关系,”她毫不在意,“下午我见媒体的记者,你有时间过来,我介绍给你几个朋友。”那天下午我见到了燕儿,和这个圈子里的几个知名的人物,其中还有后来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梅。" Z2 N6 [0 _' g4 `# K
6 p: u u5 \8 ~& [! F6 y梅是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子。脸上总是带着职业般柔和的笑容,但那笑容不像面具死板板的,它总能给你爽朗明媚的感觉。梅很讲究穿着,合体的裁剪得当的衣服,更加衬托梅的苗条身材。梅话语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在笑,很是招人喜欢。可梅在单位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每年掌管着上亿的钱财,说话也就响当当的。看着梅,有时候我有点奇怪:她怎么能保持每次见到她都装点得那么完美呢,长长的直发一丝不乱,浅浅的淡妆,得体的衣着,明媚的笑容。在我们这个行业,加班是家常便饭。每年高峰期的工作逼得人一天没几个小时的睡眠。熊猫眼,憔悴的容颜,疲惫的身躯,几乎是职业的通病。唯有梅坚持着用最美的面貌示人。我很是佩服她的定力。最难忘的是某个周末在一个PARTY上,梅穿着小立领,黑色的素锦缎旗袍,紧紧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一袭洋红的蝉翼般的披莎围绕着她的双肩,圆润如藕的肩头若隐若现。梅走路很轻柔,但是很多目光都随着她轻柔的步伐,在夏夜的清风中,如歌曲般荡漾。梅是个很有内涵的美丽女人,我很是羡慕她。9 q# q) v' S( B) O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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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离开那个圈子,也渐渐地淡出了那旋转的舞台,依旧很繁忙,却逐步脱离了那华灯流彩的夜晚。燕子是个热情的人,还依旧和我保持着联系,和我时不时透露些小道消息。三年前,我听说梅在闹离婚。后来也不知道这离婚风波结局是什么。梅渐渐也走出了我们的圈子,三年了,甚至连她的风声都不再耳闻。在等燕子吃饭的空白时间里,我不禁想到过去的很多人和事,感叹时过境迁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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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G! S! S- }1 h( ]0 c4 c: l“嗨,嗨,嗨!我来啦,我来啦~~~~”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用抬头看,我都知道是那愉快的燕子。“你猜猜,你猜猜,我给你带来了谁的消息?你都想不到啊!”燕子一边像小钢珠一样地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你看看,看得出这是谁吗?”我抽出信封里的几张照片。定睛看,照片上的风光好像是在一片荒原,有点像沙漠,可是又有几排小树苗矗立在中央。一张照片上一个农家的妇人正裂开大嘴冲我们醉心的笑,那笑容那么灿烂,竟然有一点感染我,不禁嘴角也微微地荡漾开来。还有两张也是她在照顾那些小树苗。“谁啊?我们认识的朋友吗?”“是啊,是啊!你好好看看。猜对了,午饭我请!”我又仔细看了看,脑海中搜索着我们共同认识的那堆朋友,死活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只好摇了摇头。“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没人能猜出来!这是梅阿!”“啊?!梅?!”我惊了,忙拿过照片,死盯着仔细看。天啊,真的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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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X) u" q B% K0 X# f9 K |“你不知道吧?”燕得意洋洋地说,“三年前,她离婚了。那个婚姻曾经是她荣耀,她的依靠。离婚后,梅一下子消沉了。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老公突然提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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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梅那么漂亮、温柔,为什么还会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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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G: t& ~6 q4 o c4 b& q9 @“一天工作10多个小时,每周工作七天,哪个男人受得了?”- Q2 X1 c2 R' N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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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因为这个阿?!梅一个月挣29000块,不这么干,谁给她那么多钱啊?换我,我也愿意去挣这29000块钱!她老公不是脑子有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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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L! Q5 r2 z( W$ O“呵呵,是我猜的。不过我知道梅消沉了很长时间,后来梅突然提出辞职,三天后就离开了单位,很多朋友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劝她,她就没了踪影。”燕子喝了口水,“她有几个特要好的姐们,象宋她们都找过她,她就说她只想换个活法,等她想明白了,就告诉大家,这么一消失就是三年,前天,我们几个朋友都陆续接到她的信,里面就是这些照片。你知道她在哪吗?你知道他干什么呢吗?”我一个劲地摇头,燕子得意地头一扭,眼睛一飞,说:“她到内蒙包了一片荒漠,种了三年树!你敢想象吗?她来信说,三年了,她的成果渐渐显露了,她自己已经过上了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是每天都是充实而快乐的,她就来信向组织汇报她的工作来了!”! q! I/ V9 p& b1 Y, O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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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呢?”我忙问.. n. c: I% l& W/ u# d& A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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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怕你偷看知道答案了,藏在包里了。”燕子这个鬼丫头。$ z+ h7 V- |$ m!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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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梅的信,我飞快地读起来,渴望了解她全新的生活,她全部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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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说到,离婚让她痛苦不堪,她不断问自己为什么,错在哪里了?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每天工作强度这么大,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庭的建设?每天保持最美的状态,不管自己有多困,多么不舒服,都把自己装扮到最佳的状态,一方面是为了职业的需要,一方面还是为了让老公脸上有光。小心翼翼地做人、为妻,最后等来的竟然还是一纸离婚协议。起先她为自己的失败而沮丧,后来她越来越愤怒:为什么会是这样,这难道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失去自己的时光和欢乐,都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有保障,更舒坦。我忍受着,我承担着肉体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压抑,得到的难道就该是这样的结果?她恨,她恼怒,她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好好宣泄一场。她想起了我们曾一起去过的内蒙草原,就独自一人到了空旷的草原,她在深夜黑暗的草原上放声大哭,喝得酩酊大醉。草原用博大的胸襟接纳了心碎的梅。梅在草原住了10天,反复问自己:“什么是你想要的生活?”她明确地知道目前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一种恬淡的,但是充实的生活,活在纯净中,活在付出与被需要中。她想去草原当游牧的孩子的老师。于是她快速地办了辞职手续,一个人再次来到草原的深处,在那,由于她没有任何经验,没有人肯接纳她为老师。她走了一个盟又一个盟,当老师的梦想渐渐磨灭,后来她到了这片荒漠,看到这里正需要人植树种草阻挡沙漠的入侵,她就留了下来。育树苗,与教书育人一样,都是为培养一个新的生命而孜孜不倦。三年过去了,小树苗渐渐成活了,她要迎来自己的收成了,她想让我们知道她的喜悦和她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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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仔细细看着照片上那个皮肤黑黑的女人,草原的风霜雕琢了面部的形状,皮肤粗糙了,眼角也垂了下来,身子也壮实起来,裹在宽大的半旧的衣服,看不到往日的腰身,脸上没有往昔的矜持而柔美的微笑,但是那灿烂的大笑和眼中跳动的生命之火,让我久久不能忘!' X/ w! Y* u& }7 n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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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梅很爱在照片背后做记录,翻过照片,我看到梅依旧秀美的笔迹“生活有时候也需要Restar”!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酸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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