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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9月16日,香港启德机场的接机处,出现了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女。她肩披长发,架著太阳镜,脚踏凉鞋,手提满袋祭神器具。这个少女似幽灵般缓步移向人群中,她的家人差点辨认不出眼前这个木讷阴郁的印度瑜伽修习者,原来就是他们那个远赴美国留学多时,一向活泼时尚的女儿┅┅她变得沉默寡言,却坚持要去印度避世修行,甚至愿意削发为尼,终身修道。没有人能阻止她1 C$ \9 Q! F+ d2 u5 h0 r
然而,今天的她,不但没有到深山遁隐,却活跃于人群中间传道,所传的竟不是她昔日那些神秘玄妙的打坐经验,而是她自己素所鄙弃的基督十字架救恩。究竟是什么力量叫她改变?是什么吸引叫她终身传扬基督?以下是她个人真诚的自白。
Q, O% _' L0 j D+ q1 Y1 D,我的见证0 c$ n* z! }- o$ n- n. Z" S
F圣经记载了耶稣基督向全人类所作的一个惊人的宣告:“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著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14:6)这是什么话?如此独裁、自大、专横,是昔日的我所无法接受的。我一向认为每个宗教都是劝人为善的,条条大路都可以通到罗马,用不著一定要信耶稣嘛。特别是我们中国人,有我们自己所拜的神,不是一样很好吗?何故要信奉洋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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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7 r3 W8 n) Q7 }. }+ i一、童年时期:满天神佛-7 ~% S1 O/ S; B; {) O D4 B
我生长于一个拜菩萨气氛极浓厚的家庭。母亲在年轻时已发过毒誓皈依了先天道,得法号李果英,曾有志于终身念经修道。适逢抗日时代,战乱频临。母亲自下嫁家父后,旋抵港定居,生下四儿四女。我自幼见她甚是虔诚,家中菩萨琳琅满目,日日香火鼎盛、晚晚红灯普照。除供奉祖先、天神、天后、土地、灶君等诸神外,家人还特别供奉黄大仙及地主财神。因为黄大仙灵签有求必应,曾指点过我们不少迷津;其神茶也曾医治过我幼时的疾疹。至于地主,则是家父赌狗赌马时的靠山,所以他悉心用红泥自造一座地主神翁,贴满红布吉语,盼望从此横财就手、财源广进。可惜多年来输多赢少,弄得家境一贫如洗。长兄自幼好研掌相命理,什么中西星相、鬼谷子神算,皆一一钻研;什么道家吐纳炼丹、长生养命之术,无不修习;什么鬼神佛道,无不膜拜,唯恐事奉不周,使家宅不宁、身心不安。大弟则喜联群结队,游荡街头,不学无术,打打杀杀,学来一身神功,上得齐天大圣为师,乩童时刀枪不入、香火不伤,许多时在家中上坛,大开金眼时,得见满屋神灵;大开金口时,又讲得一口流利的北京方言,状似猴子;跳来跃去而不会撞跌,使我们大开眼界。渐渐地,见他越来越疲乏,不停绕圈跳跃,无法停止。真想上前去帮助他,但又怕触犯神灵,便只有不了了之。就这样看见他的生活每况愈下,终于一蹶不振。唯盼神灵庇佑,使他吉人天相吧6 @1 k$ q' X2 }4 Q
\家中除了母亲、父亲、大哥及大弟有较特出之宗教行径外,其他各人也随父母拜菩萨,按中国人传统拜神习尚,因循地过日子,对任何宗教并无特别兴趣。只是回顾这段童年时期,总括来说有以下两事令我十分困惑。第一,就是日日吵架;第二,就是夜夜鬼魇。虽然一家人亲如骨肉,也算十分“神心”,照理本该蒙诸神众佛保佑,使上下和睦,出入平安。然而在这二十多年来,家人常因一些小事就争吵不休,亲人变仇人,以憎恨取代相爱,冷漠取代温暖。真是家不似家,何其可悲!
* W# S. n7 | G& q为什么一个供奉如此众多菩萨的家庭仍得不到菩萨赐福,没有家庭温暖?!更令人费解的,就是夜阑人静后,家里时常发生一些“被鬼压”的事。有时听到父亲在床上挣扎纠缠,然后破口大骂的声音;有时又看见弟妹恐惧颤抖,缩作一团之状。醒来时便道出昨晚可怕的经历,吓得我们甚至不敢上厕所。究竟这些经历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终于在小学六年级的一个晚上,我开始亲自体验到确有此事,而且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耳边听到一连串恐吓的说话。我用力挣扎,心中呼喊全屋的神灵相助,但仍无效。直至父亲醒来开灯,我才能坐起来大哭。父母都齐来安慰,说可能是移动过神台家具,神灵不安,才会如此,又说我所遭遇的,是司空见惯的事,不用大惊小怪。于是随手便拿出一条黄大仙灵符给我戴上压惊。可是我仍不断有这些类似的经历,使我十分恐惧。家中没有一人敢说这些是“鬼”,只解释说是我“时运低”罢了。4 V' v, Q. b- ~* o$ |0 c
究竟这些是什么?若是神灵,怎会如此叫人受苦?若是邪魔,怎敢来搅扰这个满屋菩萨的家庭?┅┅我心里的这些问题,都像石沉大海似的,总找不到答案。终于只能搁置一旁,暂且不理。/ }3 N, p) R, G% x, G8 E5 `
二、少年时期:勿讲耶稣! I# R: ?+ m, M$ \
为了争取更好的求学机会,父亲把我送进了九龙塘的一所基督教学校里念书。从小学到中学,这所学府都充满著浓烈的宗教气氛。除了每周有圣经课及早会外,还有每年学期完结之前的叁日布道大会。只是那时天性爱玩的我,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们开口要“讲耶稣”,我就闷得呼呼入睡。那些日子就这样胡里胡涂地过去了。后来又因成绩欠佳,转到又一村一所天主教修女中学去念书,情况比前更坏,因为在那儿我遇见了一些对圣经一知半解的修女,面对许多宗教问题总无法给予我们满意的答案,干脆就推说一声“这是神的奥秘”,便草草了事。再加上看见她们明争暗斗的情形,使我更不满传教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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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N( E* G5 s; f E; r$ I一次,教“要理问答”课的修女因一件小事向我们无理取闹,使我更是不满。于是我怀恨在心,要找机会与她争论,但谁敢反抗权威?!同学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要争取发言资格,除非成绩斐然啦!于是,我用尽苦心,背熟了那本“要理问答”,真的取得了最高的分数,就在课堂上以纯熟的“要理”知识,询问了许多有关问题,当然又一次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争论到最激烈时,还记得我曾手按书桌、挺胸昂首地扬声道:“有神?!让我看见他吧!我说这张桌子就是神!没有看见而相信的是蠢才,除非我亲眼看见神迹,否则我永远不会相信有神!”只见那位修女脸色阵红阵青,同学们都不敢作声,课室里充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下课钟声一响,那位修女如释重负地匆匆退堂。下一课上“要理问答”时,竟出现了另一位主任级修女代课,前一位似乎是知难而退了。然而,校方从此就认定我有“叛教”行为,处处小心观察监视,逼使我更站在敌对的立场来看她们的宗教那段日子,我深信科学才是至上的,人定可以胜天,只要对得住良心,便不需要相信任何宗教。中学时期是理性启蒙时期。虽然我高唱无神的口号,但当遇著力不能胜的困难时,我仍暗地去求签问卜,请教相士指引前程——这真是人类心灵矛盾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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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年时期:无神主义1 [4 n, C. M7 W6 j# g, H. J$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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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毕业以后,踏足这个花花世界,现实环境、物质、享乐、名利、爱情┅┅于是忙忙碌碌地、花花绿绿的占据了全人的时间与生命,什么神神鬼鬼,天堂地狱,不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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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0 [& W( \- x7 o0 t9 ^6 o~因著兴趣,也是上进心的驱使,不久,我又进入了香港一所大专院校继续求学,主修外文系,副修大众传播,如此就开始了两年的半工半读生涯。在这段日子里,我的思想才渐渐成熟,开始懂得探索一下宇宙人生等形而上的问题。适逢遇著一位爱尔兰籍的天主教男修士作某几个科目的讲师,我们都相处投契,乐也融融。只是每当他提及宇宙间有位主宰管理一切时,便立刻使我反感起来。故此在这两年里,我们常为此问题在课堂里争论不休。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提起有神的时候,我总按捺不住,用蹩脚的英语和他辩论,把原本要学习的题目都放下来,把其他同学都抛诸脑后。不知怎的,我们总是为神是否存在这问题辩论不休。直至有一天,我无法否定万物的来源总有先存的第一因时,问题才暂告一段落。可是,当第一因或创造者的理论一被确立时,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更加棘手了。就如:“神若存在,为何世界如此混乱邪恶?人生为何如此痛苦不公平?┅┅若神真的存在过,他现在可能已死掉或已退休了,否则他不会对他自己所造的世界如此无能吧!”这种对神不满的心情,甚至流露在我的公开言论上。在一期大专的月刊里,我投上了一篇英文诗“No God, No Wars!”(没有神就没有战争!)来表示我的愤慨无论如何,从无神论发展到“神退休论”(理神论)已是一个可喜的进步。可这种“可喜”的情形只是昙花一现。因为不久我又发现那位一向表现敬虔的男修土竟是已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黑市夫人”从菲律宾来找他,站在课室门口,等待他结束香港的独身传教生涯,返菲岛经营生意去也。于是,他一待学期完结,就匆匆与我们道别,辞退了修土的名衔,随妻子赴菲与儿女团聚。啊!天呀,这班有神论的人的道德水准真教人望而生畏,不如维持无神主义更教人发现道德之可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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